“……那個時候掃地的少，銀杏樹的葉子鋪得滿地都是，腳踩進去看不見腳背”，的士師傅繼續說，“可是說實話，一直以來我還真就沒覺得那些葉子哪里美了。……”

    我下了的士，望著樹枝上輕輕顫動的銀杏葉：它們美在哪里呢？我卻解釋不出。

眼前的景色讓我停止了思考，左右兩排高大的銀杏已滿樹黃葉，葉子從樹枝慢慢飄落，黃色的落葉鋪在路面，將兩側的銀杏連成一片杏黃。我靜靜站著，不自覺得閉上眼睛感受陽光的明媚，秋風的溫熱……

    這時，從身體里走出了另一個我，自由、輕盈，隨同葉子一起紛飛、舞動，鋪滿黃葉的路面漸漸變成了一個寬廣的舞臺，站在遠處的我欣賞著舞臺里我那輕盈跳躍的芭蕾舞身姿，雙腳的每一次落地都踩著鋼琴的韻律，身旁飛舞的黃葉變成了小提琴拉出的音符，在空中飄飄蕩蕩才落進觀眾的耳朵。遠處的我走進舞臺，坐在一架鋪滿黃葉的鋼琴前，陽光打在我微閉的雙眼上，泛動的情思隨著雙手在黑白鍵中一起一落，身體和意識最終完全沉浸在美的體會中……

    很少人會試圖用理性或邏輯性的言語來分析美與美的心理，很多人和我一樣只是去感受它的美，發出贊嘆。但我們若想要分享對美的感受，大概也只能用表達另一種美的方式來試圖接近對這種美的體會，抑或是由這種美引發對另一種美的感受。

    就像我說不清楚我所感受的美是銀杏之美，還是意境里我所能體會的美的高度。